(五)
经历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原本习惯熬夜的玛莎也开始觉得静谧深夜开始有了诡异的气息。好在冠佑也还没睡,窝在沙发里翻着乐谱。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玛莎的目光已经偷偷飘向冠佑十几次,确定后者不会趁他不注意忽然消失。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玛莎的手腕,让他打了个冷颤险些惊呼出声。
玛莎转过身,对上怪兽麻木的眼睛。后者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攥着玛莎的手腕将他向外拉扯,似乎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玛莎只能一脸茫然地起身,险些被怪兽的力气带着一个趔趄。
“去哪里啊?”
怪兽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打开录音室的大门拉着玛莎走上楼梯向楼上走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玛莎将被攥的发红的手腕从怪兽手中拯救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塞给他握着,试图用体温温暖对方。然而怪兽的手却像冰块一样难以温暖,甚至让玛莎也开始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你怎么了?都不讲话?”玛莎想要停下脚步,被拽了一个踉跄只好又跟上怪兽的步伐,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到达顶楼天台。“你到底要干嘛?”
依旧没有回答,仿佛玛莎只是在自言自语。
怪兽主动松开了玛莎的手,穿过狭窄的门踏上天台。玛莎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心才带着满心疑惑跟了上去。顶楼的夜风吹的人太阳穴生疼,然而走在前面的怪兽连头发都没有乱。加上手心仍未散去的冰冷触觉,玛莎开始慌乱起来,一时不敢追上前。
怪兽的身影在到达天台边缘忽然消失。
玛莎吞了吞了口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要看个究竟。还未等玛莎居高临下地看到夜间的车辆霓虹,忽然有一股未知的力量从后背狠狠推了他一下,毫无预料的玛莎由于重心不稳向前跌去。
如果这就是他生命的终结,那真是蠢爆了。玛莎如是想。
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他从阎罗殿前拽了回来。
来人力气用的大了一些,致使两个人都向后跌倒在天台的水泥地上,有碎石硌在玛莎手臂带来一阵刺痛——不过相比坠楼,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
“谚明?”
“蔡升晏你要干嘛?”冠佑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吓散了一半,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不是……我刚刚……”死里逃生的玛莎在地上翻滚了半圈,躺在地上看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你刚刚差一点就没命了。”冠佑摔得脊背一阵钝痛,苦着脸挣扎着爬坐起来。“大半夜上天台,你疯啦?”
“是怪兽硬拉着我上来的。”玛莎举起手看向自己的手心,回想着刚才握住的手是如此冰冷僵硬,“你——你有看到他吗?”
“没有啊,只有你自己像着了魔一样自言自语着往外走,我怎么喊你都没反应。”冠佑的一脸疑惑证实了玛莎的怀疑,一阵毛骨悚然顺着脊梁攀爬而上。如果冠佑没有及时追上来,那虚幻的鬼影或许已经成功将他推向死亡。
“他还拉过我的手。”玛莎借了冠佑的力气才勉强爬了起来,一身冷汗的他觉得有些双腿发软,走回楼梯的步伐也有些虚浮。“……说真的,我开始害怕了。”
梦魇消散的无影无踪,深夜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但无论怪兽如何困倦,他都只能停留在浅睡眠的状态,些许声音就能将他唤醒。明明不会再有血腥惊悚的画面萦绕,空虚的感觉却开始侵蚀他的心境。
简讯震动再一次在夜深的时候响起,打断了黑夜无边无际的寂静。怪兽绕过阿信搭在身上的手扣住险些从床头柜掉下去的手机,微微眯起眼睛适应手机屏幕的亮光。
<没有人可以受到庇佑>
伴随着简讯传来了一张图片,上面用鲜血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那是他护身符上的图案,原本逢凶化吉的符文此时显得诡谲渗人。传简讯的那个人(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人)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向前一步,故事就终止了>
两条简讯依旧只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就自动消失了。
才得来不久的护身符像烙铁一样灼热,丝线绣成的纹路仿佛变成了利刃切割着他的皮肤,他甚至能感觉到胸前传来一阵刺痛……
一声尖叫划破夜的寂静,紧接着是一声沉重的闷响。电灯一盏盏亮了起来,被惊醒的住户纷纷出门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无论一个人是否好奇心旺盛,这个时候大多都会选择出门查看。
反正也已经被吵醒了。
窗外噪杂起来,各类杂音充斥着耳膜。
“几点了这么吵?”双层玻璃窗在人声鼎沸中形同虚设,被吵醒的阿信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埋进被子里试图隔绝噪声。然而这方法除了让他闷得透不过气来之外并没有多少帮助,只能不情不愿地爬坐起来揉着乱糟糟的头发。
“两点半吧。”怪兽耸了耸肩。“外面怕是出事了。”
“多大事啊,谁要跳楼吗?”
“那么大一声响,应该是已经跳了吧。”
“啊?不……不会吧……”阿信清醒了一些,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窗户探出头去。
扑鼻而来的铁锈味似乎证实了怪兽的说法,左邻右舍围观的人挤在一起挡住,隐隐听到有几个住在附近的老人一边叹息着年纪轻轻怎么就轻生寻死一边骂着这晦气的事儿怎么就发生在了自家附近。
“好像是个女孩儿。”阿信努力地将身子探出去试图听清更多的对话。
“诶,危险啦,快回来。”怪兽起身把趴在窗台的人拽了回来。“你想看下楼出去看啊。”
“也对哦,很危险。”阿信讪笑了一声回过来给对方一个熊抱。“那我们出去看。”
“凑什么热闹,还嫌事不够多啊。”
“……哦,好。”
“我收到了新的匿名短信。”怪兽拉着阿信重新坐回床铺,晃了晃因汗水而攥的有些湿漉漉的手机,将短信内容一五一十讲给对方听。“陈信宏,我得说,我现在,有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联想。”
“不可能。”阿信马上反驳,“这怎么可能。”
“那要怎么解释?”
“也——很可能只是巧合啊,也许简讯只是群发的那种吓人的恶作剧……”
“你相信吗?”
“我……希望相信。”
怪兽回以一个无奈的表情,后仰把自己摔进床垫里。如果这两场命案都和发简讯的人有关,或者说这两个人的死亡真的与他有关,那么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做,依旧是夺取鲜活性命的残忍帮凶。
———
TBC
卡文到觉得自己脑筋打结……希望你们不要放弃我……